最后的夕阳
一轮火红的夕阳掩映在黑龙江边的树林中,在她血红的余辉里,一排排破旧的房屋,屋脊已经塌陷,房前几株落了叶的老榆树枝条苍劲,树上几只乌鸦嘎嘎地叫着夕阳,一缕淡淡的饮烟缓缓升起来,又很快被风吹散了。这不是电影里的画面,它是今日农场的另一个缩影。与之相对比的自然要说上几句,那就是五公里之外农场场部,新建的办公楼,宾馆以及一栋栋新建和正在建设的商品楼,正在给人日新月异之感。特别是正在建设的居民商品楼陡然增加了很多,按规划还将建造一大批类似的楼房,说是要把各个生产队—就是兵团时期的连队的住房全部拆迁,都搬到场部改住楼房,整体被称作是城市化工程,要借国家小城镇改造的政策,争取国家的资金补偿。
规划远景十分壮丽,看着一栋栋正在建造的楼房,憧憬着美好的未来,按理说应当是心潮起伏充满了幸福。但是人们的心情并非如此,新时期“并屯”策略对于今天农场的人来说可以用“杂陈五味”来形容。且不说约有50%以上的职工一但住上商品楼房,生活水平会大幅度下降;也且不说职工中有多少买不起新房或住不起新房;还不想说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人打算如何卖掉新房或是新房房票,在场部寻求租房;也不该说农场在落实发展政策中要如何更多地考虑民生民情,如何让职工在改善住房的同时生活水平确有提高等等,等等。
四十年前,知青走进了农场,经过十年奋斗,知青又一下子撤了,那时留下的住房和构划形成了农场的基本轮廓。后来经过几十年的发展,那时建造的房屋都在衰败,转眼之间那个时期的老职工都退出了发展着的时代,尽管在那些旧建筑里寄托了太多的知青和老垦荒者的情怀,但岁月已经销蚀了它的模样。五八年以来的垦荒成为了历史,那些残存的断壁残垣或许还能诏示着当年的辉煌。如今,这些寄托着几代人情感的物件都将被夷为平地荡然无存,伴随它一起消失的是场为中心,队踞一方的老农场模式。
黑龙江边几台挖掘机正在不停地作业,要修建石质的坚固护岸,以防止水土流失,沙滩上已经被挖出了长长深深的沟,如此挖掘,往日那熟悉的沙滩或许很难再现了。江边林带已经大树成林了,但江边的土地却已经被卖出去很大一片,听说还要卖。过去熟悉的那个农场,那个江边,那些个连队将永远地消失了,就像那最后的夕阳如血殷红,那一份没落之美自然就被抹上了一点点的悲怆。江上已经开始跑冰排了,流水的声音和冰排的撞击声也在告诉人们,过不了多久,这条美丽的河流就会被完全封冻住,冬季无可阻挡地到来了。
随之而来的是全新的崛起:一个崭新的现代化的农场。然而她的新生并没有带给人们多少真实的喜悦,因为它很难再唤起老一代人的回忆了。美丽的夕阳把最后一抹余辉洒在了这片土地上,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也像夕阳一样,把厚重留在了心里,把过去埋在了心里,振作精神去面对明天全新的太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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